狼行成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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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echojspodcast.com | 04. 09. 2013 | Editor: Claudia Leng |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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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行成雙
兩個少年,他們被她的美麗驚呆了。她是一匹怎樣美麗的母狼呀!她體態(tài)嬌小,身材均稱,儀態(tài)萬方,鼻頭黑黑的,眼睛始終潮潤著,彌漫著小南風(fēng)一般朦朧的霧氣,在一潭秋水之上懸浮著似的。她的皮毛是一種冷凝氣質(zhì)的銀灰色,安靜的,不動聲色的,能與一切融合且被融合者升華為高貴的。她站在那里,然后慢慢朝他們走過來。她的步子是矜持的,從容的。她那種樣子,使這個被冰雪覆蓋著的大地有了一種靈氣,有了一種活意,有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新鮮景色。
兩個少年,他們先是愣著的,后來其中一個醒悟過來。他把手中的獵槍舉起來,瞄準(zhǔn)了走在雪地里的那只狼,摳動了板機。
槍聲很沉悶。子彈從槍膛中鉆出來,有點猶猶豫豫的,朝著她飛去,鉆進(jìn)了她前面的雪地里,濺起一片細(xì)碎的雪粉。她愣了一下,轉(zhuǎn)過身去,像一陣干凈的輕風(fēng),消失在森林之中。
槍響的時候,他在枯井里發(fā)出長長的一聲嗥叫。這是憤怒的嗥叫,撕心裂肺的嗥叫。他的嗥叫聲差不多把井臺都給震垮了。
兩個少年都被他的叫聲嚇壞了。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。他們很快明白過來,他是在井里的,何況他們手中有槍,他們用不著怕他。但是他們沒有擊中她是事實,這又使他們感到沮喪。兩個少年在雪地里站了很長一段時間。他們在慢慢走回窩棚里去的時候有些惱羞成怒。他們決定留在那里,把他們的伏擊做成最后的結(jié)果。
在整個夜晚,她始終待在那片離井臺最近的森林里,不斷地發(fā)出悠長的嗥叫聲。他在井底,也在嗥叫。他聽見了她的嗥叫,知道她還活著,他的高興是顯而易見的。他一直在警告她,要她別再試圖接近他,要她回到森林的深處去,永遠(yuǎn)不要再走出來。她不干,說什么也不離開他。他們互相傳遞著各自的看法,聲音是焦灼的,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煩躁。他把它當(dāng)做一種責(zé)任。他不知道她也是把它當(dāng)做一種責(zé)任的。那是她的責(zé)任,與他的責(zé)任同樣的持重,是屬于不能輕易放棄的那一種。她仰天長嘯著,堅持自己的看法,在不下雪的月夜里,她的長嘯從森林里傳出來,一直傳出了很遠(yuǎn)。
天亮的時候,兩個少年熬不住,闔上眼打了一個盹。與此同時,她從森林中出來,快速接近了井臺。她倒著身子,刨飛一片片雪霧,把那只凍得發(fā)硬的黃羊拖到井臺邊上,用力推下枯井。他躺在那里,因為被子彈打斷了脊骨而不能動彈,那頭野羊就滾落到他的身邊。他大聲地咒罵她。他要她滾開,別再來擾煩他,否則他會讓她好看,他不會饒過她。他頭朝一邊歪著,看也不看她,那個樣子,好像他對她有著多大的氣似的。她趴在井臺上,尖聲地嗚咽聲,眼淚汪汪。她不斷地把面前的積雪刨開,刨出一個坑,然后把自己淚水漣漣的臉埋進(jìn)坑里去。她哽咽著乞求他,要他堅持住,只要他還有一口氣,她就會把他從這口該死的枯井里救出去。
兩個少年后來醒了。但是他們來不及射擊她。等他們剛剛抓住槍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消失在森林中了。兩個少年好一陣后悔。他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并沒有自認(rèn)為中的那么具有智慧,還是被她給算計了。他們互相埋怨了一陣之后,發(fā)誓在往后的時間里決不再犯這樣的錯誤。他們決定輪流休息,始終保持著有一個人舉著那支獵槍。無論如何,他們一定要獵獲那只有著銀灰色皮毛的美麗的母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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